第二天一早，虞月繁化好淡妆，直接去了机场。 今天是虞月繁在蓝天机场的最后一趟飞行，也是阮思莹第一次做C919的乘务长。 与她飞同一架飞机，自己不能出任何纰漏。 来到休息间，虞月繁换好机长，正整理着三道杠的肩章，发现阮思莹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。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虞月繁，眼神带着意味深长。 “虞机长真可怜，和聿琛在一起五年，他都不肯将你公之于众，看来你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个见不得光的人。” 虞月繁手中的动作一顿，她未料到阮思莹竟然早就知道自己和严聿琛的关系。 她的沉默，让阮思莹红唇勾扬了几分。 “这五年你替我照顾聿琛辛苦了，白天陪着他工作，晚上还要给他暖床。” “但他在床上的那些花样儿，都是我教的，当年我们可是用了三天三夜解锁了八十一招姿势，玩得不亦乐乎。” “男人都对第一次很看重，聿琛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我，尤其是在床上，现在我回来了，你主动退出，我们三个人都能体面。” 她的话一句又一句落在虞月繁的耳畔，却好似闷雷在心底炸开。 从前让她如鱼得水的欢乐，此刻都成了耻辱般的记忆。 虞月繁死死咬着下唇，直到嘴中弥漫铁锈气息。 “这种事，你应该直接找严聿琛去说。” 她不需要阮思莹给体面，因为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。 再过十天，她会自己体面的离开。 阮思莹没想到虞月繁会这么说，脸色瞬间一变。 “虞月繁，抓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意思吗？你明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我，他对你不过只是玩玩。” “他送你的礼物都是我不要的二手货，他这个男人也是我用过的，只有我和他的身心才最默契。” 阮思莹大抵是想看虞月繁为此失控、崩溃，但让她失望了。 自从得知严聿琛的心没有腾干净后，虞月繁对严聿琛的爱就变成了一株枯萎的玫瑰，纵使使出全身解数，也无法阻止它凋谢。 “破镜重圆是好事，祝你们复合成功。” 说完，虞月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，从休息室走了出去。 室外阳光明媚，是飞行的好天气。 开完飞行前会议后，虞月繁照常绕机检查一周才登上飞机。 驾驶舱内，严聿琛和虞月繁准备就绪，开始联系塔台。 “民航C919呼叫塔台。” 很快，塔台那边传来管制员的声音：“塔台已收到，请讲。” 严聿琛声音冷冽：“民航C919已准备就绪，请求起飞。” 随着一阵无线电流声响起，显示屏亮起绿灯。 “蓝天塔台祝C919起降安妥，早日回家，再见。” 结束和塔台的通话后，严聿琛一手握着油门杆，一手缓缓推动驾驶杆，眼神极为专注。 虞月繁不由得朝他看了一眼，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做他的副手，也是最后一次坐在他的右边了。 以后，自己会做手握操纵杆的那个人。 带着每一架飞机平安起降。 三万里英尺高空，严聿琛启动自动巡航模式。 虞月繁和他一起准备巡机，刚到休息舱，便和阮思莹迎面相遇。 “严机长。”阮思莹甜甜喊了一声。 这时，一个气流颠簸，头顶行李舱内的皮箱忽的掉了下来！ “小心！” 严聿琛下意识的将阮思莹拉到一旁，紧紧护在怀中。 虞月繁一时没来的及躲开，被皮箱重重的砸到了肩膀，整个身子被往下一带，跌倒在地。 一旁的乘务员赶紧过来搀扶她：“虞机长，你没事吧？” 虞月繁看了眼紧护着怀中人的严聿琛一眼后，平静挪开视线：“我不要紧，你先去安抚乘客，这是气流的正常颠簸，让他们不要惊慌。” 等乘务员去进行广播安抚，虞月繁这才看向头顶那敞开的行李舱门。 “这扇门没关紧，是谁的责任？” 阮思莹有些闪烁地开口：“对不起，刚才我拿了一下东西，没有关严实。” 虞月繁动了动酸疼的肩膀，眼神严肃了几分：“这么不小心，要是砸了乘客，你担得起责任吗？” 她的话刚说完，严聿琛眉头紧蹙：“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做设想，思莹也不是故意的。” 虞月繁怔住，她没想到一向严格的严聿琛竟然会这般维护阮思莹。 她张了张嘴，苦笑一声，到底是没再说话。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机舱，严聿琛看着沉默的女人，心头忽然有些躁郁。 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：“刚刚思莹离我更近，我下意识就护住了她，你别多想。” 虞月繁看着他，语气平静说道：“没关系，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飞C919。”
